Naudr

嗨呀就是没什么理由的瞎几把写啊。
可能还有点儿日更强迫症吧。

后来的我们(13)

余淮X居然

关于两人一起在复读班重来的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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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13

高考当天,妈妈和爸爸执意要去送,居然没办法,虽然考场离他家就两条街,但还是让父母拎着水壶书包,陪他一路走到了考场门前。

他跟余淮分到了一个考试地点,对方一个人来的,背着双肩背,看起来十分朝气蓬勃,他们以一年为期限,终于可以在这两天为复读生涯画上圆满句号,每个人都很兴奋,也很开心,只不过居然除外。

 

那两张同学录居然有一张是好好写的,另一张写了很多语焉不详的东西,余淮看了说,这都什么东西,你让我解摩斯电码呢吗?

居然想,不是的,这只是他以两个身份来写的同学录,一个是余淮的好兄弟,另一个是余淮的暗恋者。

不过对方心这么大,一定不知道。

居然颇有些无奈地想,其实这样也挺好的,起码两个人都会比较轻松。

起码他的坚持和固执不会再打扰到另一个人。

 

第一天的考试十分顺利,第一科考语文时下了雨,听着雨水击打在车棚上的声音,居然踏踏实实地答题,一直让他头疼的语文在雨声中,竟然多了几分温柔。

第二门也是如此,考完试以后两个人还凑在一起吃了饭,顺便复习了第二天的两科,比起第一次高考的慌乱无措来说,两人这次信心满满。

居然更是。

毕竟这个帮他学了一学年的人,就在他的一米之内,触手可及。

 

“考完试你去哪儿玩啊?”吃过饭后两人回家途中,余淮问。

居然想了想,摇摇头:“暂时没计划呢,可能和以前的同学去趟云南吧。”

听完后,余淮先是露出了向往的表情,随即甩甩头,将这些目前来说不切实际的想法赶走,低下头,踩着方砖的格子走。

见对方没下文,居然问:“一起?”

“算了,我妈最近不太舒服,我在家陪她。”余淮低声拒绝,表情不太好看。

居然看着对方忧心忡忡的样子,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。

 

早晨考试的时候就下雨了,下午又是,此时街面上有坑坑洼洼的水渍,居然把书包搭在肩上,时不时刻意踩进水里。

“真希望明天还下雨。”他说。

余淮赶快补充道:“打雷就免了,听力要命。”

居然笑着点点头,扭过脸来看着对方。

余淮不知道在想着什么,很投入很沉浸,傍晚的光都是柔和的,削弱了对方身上那种飞扬跳脱的少年气。

“余淮,”居然说,“考完了跟你说个事儿吧。”

余淮一怔,像是被记忆击中一般,下意识说:“算了,这么说完之后绝对没什么好事发生。”

他自己是吃过这个亏的,回忆起来格外心有余悸。

 

居然想了想,觉得确实如此,于是笑道:“那算了,以后有空了再和你说。”

“别啊,就现在吧。”

余淮快走了两步,一转身,挡在了居然身前。

他个头比对方高了不少,站直的时候总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,相比之下,居然就显得秀气多了。

 

后者抬头看了他一眼,笑得十分嚣张。

“就不说。”

……

 

虽然很少参加同事聚会,但是居然还是在生日这天,挨不过同事们的反复劝说游说,和他们一起吃了晚饭,然后找了家KTV唱歌。

梁溦也去了,这姑娘拿得起放得下,被拒绝之后没难过几天,就向领导申请自愿去外地参加新项目。

所以这顿饭,也相当于是给她践行。

居然请客,在包房里点了不少酒,都是一群年轻人,热热闹闹的喝酒吃蛋糕,外加抱着麦克风一起唱:“死了都要爱——”

酒过三巡,大家唱也唱美了,喝也喝好了,有人提议,我们玩儿真心话大冒险吧!

居然心中一凛,这种游戏他一般都是被整的那一个。

梁溦第一个举手同意,然后拿起沙锤:“我们击鼓传花,输了的人大冒险或者真心话,怎么样?”

 

大家纷纷看向居然,征求寿星的同意。

居然扶着额头,只能答应:“可以可以,玩吧。”

看着他大义凛然的样子,同事们笑得不行。

 

好在他们没打算合起火来整居然,于是第一局干脆利落地让另外一位姓张的同事大冒险了,冒险内容是他充当服务员,给对门送一瓶酒。

年轻人们嘻嘻哈哈的,看着小张面红耳赤地出去,面红耳赤地回来。

 

第二轮开始,所有人都把沙锤当成了烫手山芋,一个个传的飞快,然而到居然前面的同事时,对方突然开始耍起了杂技,把沙锤抛上抛下,就是不给他。

“天啊,你别整我了,”居然手心里都是汗,今天又是他生日,万一落到同事们的手里,还指不定怎么让他嗨到天亮呢,“快快快,赶紧给我。”

同事哈哈笑了两声,把沙锤一扔,居然接住。

手机里的鼓点应声而停。

 

整个屋子的人都大笑起来,梁溦也不例外,她一边拍着腿一边幸灾乐祸:“居然,你别逃啊,逃也逃不掉的,这就是命。”

居然无奈极了:“我选真心话行吗,大冒险真是玩不来。”

“那当然好啦,”梁溦眼前一亮,“我肯定是想关心你的感情生活嘛,其他人还有什么别的提议吗?”

同事们纷纷摇头。

 

谁不知道梁溦喜欢居然而又求不得?

能让这姑娘在离开北京之前了却一桩心事,何乐而不为呢?

连平时里那些好事的同事都决定在今天当个好人了。

 

居然举手投降:“随便你问什么。”

“我要看你喜欢的人的照片!”梁溦笑嘻嘻地说,“怎么样,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吧?”

这正中同事们的下怀,大家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,他们一直传居然有一个喜欢了好多年的人,但是没人见过,甚至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,梁溦这个提议来的恰到好处,大家纷纷鼓起掌来。

“可以可以,梁溦同学一语中的。”

“满足我们的好奇心吧居然,让我们看看你喜欢的是何方神圣。”

居然拗不过其他人,笑了一声,掏出手机调出照片来,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。

 

——这是一张毕业照的截选,画面之中一共有四个人,居然身前站着的女孩子笑靥如花,满身都是青春的气息。

同事们凑过去一看,全都发出了惊叹。

“这姑娘好看!”

“怪不得居然喜欢这么久呢。”

“不过我觉得的小梁也不错啊,唉就是没赶上好时候。”

梁溦看了会儿那个姑娘,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居然,趁着别人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时,她低声问道。

“不是那个复旦高材生?”

居然笑了笑,摇摇头。

 

所有人都以为居然喜欢的人是照片里的嘉嘉,实际上不然,他喜欢的是身边的余淮。

然而无论如何,他们也不会朝着这个方向想。

这让居然觉得自己压抑了七年多的心事十分妥帖安全,就像是与外界的空气与细菌一墙之隔,可以永葆新鲜。

……

 

他们的毕业照是高考完之后照的,当天的太阳很大,他们一个复读班的人都脱掉了校服,姑娘们穿裙子烫卷发,俨然已经打扮成了离开校园的样子。

王瓷微微笑着,把他们的队伍排好。

居然和余淮差的有点远,不过老师说今天你们可以随便站队,谁和谁挨着都可以,你们高兴就行。

于是居然和余淮同时找到对方,然后喊来了胡大和嘉嘉,四个人站在一起,余淮伸手搭在居然的肩上,他们对着阳光一起喊——

“王瓷美不美?”

“美——”

画面定格,照片被塑封时间,灌注回忆,成了居然手机里的一份隐秘而压抑的心事。

 

照过毕业照之后,居然看向余淮,对方也正看着他,两人一时有些无话,其实都在北京,也都考的北京,有什么话以后可以再说,毕竟时间还很长。

居然知道这次他的卷子也不是答得百分之百的好,对完题之后他们两个人大概差了十几分,如果没有意外的话,应该是考不上一所大学了。

但是他没和余淮说,因为对方还是高高兴兴的,在两个人一起回家的时候构想着如果以后能上一个学校,报同样的专业,是不是还能分到一个宿舍里。

到时候一起逃课,一起背书,一起考四六级,再一起泡妞,两个人可以一直一直是好兄弟。

居然听他说着,心底一片柔软,没有出声。

对方的大学生活会很好的。

居然想,没了这种感情负累,他们应该都会很好。

 

于是到了街角,两个人准备分头回家时,居然突然叫住他。

“余淮。”

对方已经转身了,听到自己被喊,就又扭头。

居然走上前去,突然给了他一个拥抱。

 

余淮瞪大了眼睛,愣在原地。

“……你怎么了?”

“没事儿啊,”居然笑嘻嘻地说,然后拍了拍余淮的背,退开几步,转身摆摆手,拎着包走了,“加油,哥们儿。”

余淮站在原地,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,久久没有缓过神来。

……

 

暗恋无疾而终这种事,每个人青春里大概都会有过一两次。

也许是被居然封藏的爱情所触动,同事们之间的气氛有些黯然。

梁溦拿起麦克风,笑着活跃气氛:“那我唱首歌吧,是五月天的,居然喜欢。”

大家立刻鼓掌欢迎。

 

第一个音起,居然的心猛烈地颤了颤,他看着屏幕上的歌词,怎么也无法将视线离开。

他不喜欢这种娓娓道来的歌,但是这首,他不得不喜欢。

一直到副歌,居然觉得心脏被猛地揪紧了。

 

“只期待,后来的你能快乐——”

“那就是,后来的我最想的——”

 

八年前他和余淮相识,彼时的两个人还是高考失利的失败者,他们的目标很统一,那就是各自努力,各自高考,然后把人生轨迹掰回最初。

但是没想到,蝴蝶细微地煽动一次翅膀,竟会带来未来的一场风暴。

 

“后来的我们依然走着——”

“只是不再并肩了——”

“朝各自的人生追寻了——”

 

居然固执地守着复读班的回忆,把自己囚禁在那里,在漫长的七年时光之中,仍旧喜欢着当年那个十八岁的少年。

对方大概也是有所察觉,所以在那天两人加了好友之后,他们便陷入了沉默,除去加好友的那一条消息之外,他们的对话框一片空白。

 

不客套,不寒暄,不装作是老同学的样子。

是居然对他们关系最后的坚持。

 

“别回头看我,亲爱的——”

居然闭了闭眼,觉得自己几乎快要无法呼吸。

……

 

唱过歌之后,梁溦坐到居然身边,剥了个橘子,一边吃一边问。

“为什么你那么喜欢那个人,但是没在一起呢?是吵架,还是别的什么?”

居然沉默了一会儿,笑了。

所有人都在探究为什么,怎么了。

那么多的因,却不足以支撑所有的果。

 

根本没有为什么,只是因为他们长大了。


—TBC—

明儿完结啦……也有可能是今天晚上?

BGM是五月天的《后来的我们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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